琉璃脆 03
順德仙姬×林昊青
03.
「你也元神受损了吗？」不说好话的顺德依旧进行着她不靠谱的猜测，「可我的容貌没变，你难道还能比我伤得更重？」她这几天对着湖照过，容貌没什么变化，就是素颜少了些气势。
「你就不关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？」林昊青并不想继续聊他老不老的问题，只好试着转移话题。
「若见着的是别人，本宫还要猜一猜。可你嘛，还能有什么原因。」不外乎万花谷或纪云禾。而她跟纪云禾一同被封到熔岩之下，现在只剩她在这儿，答案是什么，不言而喻了，「纪云禾呢？」
「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云禾？」林昊青忍不住皱眉。
汝菱突然就笑开来了，站好，隔了一点距离看他。林昊青的眼神带了一点气恼，但更多是不解，倒是不像当初她说要纪云禾眼珠子的时候狠厉。也是，她现在已无魔气，元神重伤，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阶下囚，再不能威胁纪云禾了。
对她这样一败涂地的人，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呢？
然后她看到林昊青放在地上的那几套衣裙。不是白色就是红色，看得出来是照她从前的习惯选来的。
可真是有心。
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汝菱抱起那叠衣裙，又跑到林昊青面前，一件一件往他脸上丢。毫不讲理地，把这突如其来的火气撒在他身上，大不了再被杀一次罢了。但他没有生气，不过是从愕然到麻木，林昊青由着她丢，彷彿被衣服砸到的不是他的脸，彷彿她的任何举动都伤不了他分毫。
满腔的怒气找不到出口，把衣服通通丢完，她仍觉得不够，手上却没有什么可扔的了。她四处看了看，然后想起还有身上这套衣服也是他留下的，便拆了腰带也往他脸上丢。
见她还要再脱，林昊青连忙探身向前，捉住她的手，骂道：「你疯了吗？」
「我什么时候不疯了？」她不怒反笑，眼角微红，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。
被这样一双眼盯着，他心头一震，便用力地把人甩到地上。下意识不去看她的表情，林昊青只是把身上堆满的衣服全部扔回去，非本意地，一下子把人给埋在衣服堆下了。
为免顺德继续发疯，林昊青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，再次逃似的离开了桃花阵。
接下来将近两个月的日子里，林昊青每隔数日都会悄悄入阵，隔着农田远远地看她。可她一直在那堆衣服之下躺着，就像死了似的，一动不动。他想过要走近些去看看，但又怕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。
那天还不如继续说他老了的话题。
至少她看起来还比较像普通人，有些情绪却又没有发狂，甚至因为好奇而显出一脸孩子气。
他老了吗？林昊青看向旁边的镜子，里面映出的那张脸似乎与一百年前没有太大的差别。最大的差别应该是蓄了胡须，乍眼看去，确实像是有年纪的人。
「这才像一个谷主。」他对着镜子自语。
蓄了胡须看起来比较有威严，这才像是万花谷的谷主。从前脸上干干净净的样子以谷主而言是过于年轻了，与长老们议事的时候，让人看着总有些格格不入。
但现在随着天君掌权，一些资历深的老神仙渐渐退位，愈来愈多年轻的仙人加入朝廷，天庭便越发显出朝气来。或许他也可以轻松一些，至少外表上可以不必故作成熟。
他拿着刮胡刀想了想，又放下。
还是算了，突如其来的改变更引人注目。反正万花谷已经在天庭事务上边缘化了，他的形象跟天庭的朝气不一致也没什么关系。
又对着镜子坐了一会儿，林昊青才又转身入了桃花阵。虽说仙人不吃不喝也不会死，但他答应过云禾会处理顺德的事，还是去看一眼吧。说不定像之前那样，顺德的元神在湖里安静地躺了一百年，现在也打算在衣服堆里躺个一百年。那他就能继续清静地过日子。
可惜，今日入阵已看不见那堆衣服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在桃花树上满满的飘带，红白相间，一看就知道是撕了那些衣裙做的。远远看去，那巨大的树荫下全是零零散散的带子，随风摆动，像是什么巫族的祭坛。要是树下再搬几块石头过去，摆上一圈，或是石头上压几张白纸，就更像了。
其中有两条用衣裙结成的绳子特别长，被绑在最粗的一根树枝上，几乎垂到地上。林昊青在树下看了片刻，只觉得这一切更诡异了。
「顺德仙姬？」他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没有人回应。但这阵法只有他能随意进出，若没有他的帮助，顺德不可能离开这里。
「顺德仙姬？」提高声量，他又喊了好几声。
「死了。」一道女声传来。
林昊青一时无语，要是真死了，就不该有人回应他才是。
但他又能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呢？
循着声音走到阵中唯一的屋子里，他便看到了在院子里呆坐的顺德。她仍旧穿着那身过大的衣服，只是腰带换了一根白色的，估计是随手在衣服堆里抽出来的。
她盘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，那是从大厅搬出来的椅子。就在院子最晒的地方，她闭着眼、微仰着头，任由阳光在脸上散落。脸上便泛起薄薄的一层柔光，连带一头披散的长发也在光晕里，像是整个人被笼罩在薄雾之中，如梦似幻。
而她身前却摆开了一大堆杂物，凳子、椅子、茶几，甚至有两扇木窗。有些是完整的，有些被砸烂了，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。
「给我带一把斧头进来吧。」汝菱闭着眼睛，看都不看他一眼，却开口吩咐他做事，「或者刀也行。」
「好让你把房子拆了吗？」林昊青推着轮椅绕过杂物，来到她身前，便也笼罩在同样的阳光之中。快到黄昏了，日头并没有看着那么晒，但仍旧温暖，让人感觉舒适。
「我的灵力不够了。」不用工具的话，她现在连一张椅子都劈不开。
看这答非所问的话，林昊青觉得有些头痛，有种想用衣服把她埋回桃花树下的冲动。他抓过顺德一只手，手指搭上她的脉搏，静静地把了一会儿脉象。顺德的脉搏非常弱，想来身体也难以凝聚灵力。
也不知道她元神上的伤恢复了多少。
「外面的湖水含有灵力，你没事就去泡一泡。」也比在这儿捣乱好。
汝菱却不搭理他，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似的。
「你要斧头和刀干什么？」他又问。
这回她终于有反应了，汝菱睁开眼看他。
也不知是光线的影响还是什么，他才发现她的眼珠不是浅黑的，似乎是深棕色。她的眼里闪过什么他没能抓住，他只觉得方才她有一丝高兴，旋即又平静下来，就像是小碎石被掷向湖里，激起的水花不过一星半点，刹那间就消失不见。
「干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？我反正打不过你的。」她笑了笑，笑意却不到眼底，「除了自己，我现在谁也杀不了。」
仙姬跟谷主昨天一起出現啦（沒有站真人的意思
看起來像是約飯了，開心❤🧡💛💚💙💜
默默祈禱一下他們以後能合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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