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圈佛系人

目前在更的只有昊生之德,星落

琉璃脆 08

順德仙姬×林昊青


08.


抱着仙娥给的那两个盒子,林昊青停在顺德所建的围栏外。


自天君寿宴回来后,他在房里躲了好几日没有入阵,明明没什么可忙碌的,却每日装出没有空闲的样子。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只是不愿意承认。


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傻气许多,她说。


他蓦然想起顺德的话,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,至少在他很傻这个判断上是。可也许并不是傻,之所以没有认清天家无情这样的事实,只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。他不在乎顺德仙姬是怎么样的人,更不在乎天君对亲姐的爱护到底有几分真情。


彼时,他和云禾还在为了生存挣扎、为了挣一个未来拚尽全力。


顺德仙姬越自私、越坏,他利用起她来就越没有负担。而有过一个坏的仙姬在前,名正言顺治理天下的天君越是仁厚,才越能让人安心。因此他们真实的想法并不重要,明面上符合大家所期望的样子就足够了。


手指在锦盒上轻点,林昊青把思绪拉回现实。他抬眼看向那桃花树下的秋千,之前留下的风铃被挂在秋千上。可惜现在秋千上无人,间或吹过的微风并不足以吹响风铃。


她在菩提树下的日子是不是也这么安静?


他突然觉得心头一紧,感觉有些不舒服。他把这归咎于太过安静的环境,于是捏了个诀召来一阵风,吹响那秋千上的风铃。


叮叮咚咚,叮叮咚咚。


「怎么敲我的风铃了?」汝菱听见了铃声,从屋里走出来。


东西送出去了就是对方的,林昊青默念,不然他怕自己会骂人。


「林昊青?」走到他面前,她又喊道。


「来给你送东西。」他无奈地开口道。


「衣服吗?」听到是送东西,汝菱脸上难掩好奇,「还是药丸?」


「都不是。」林昊青轻拍了一下锦盒示意,又把小的盒子先递给她,「前几天去了天庭一趟。」


汝菱接过盒子,里面是一套熟悉的工具。她拿起一支斜刀端详,刀锋上防锈的油层早已消失了,所幸刀具的用料很好,即使百年过去还保持着锋利,只有轻微的锈迹。


「还找到了这个。」林昊青说着就把大的锦盒打开给她看,谁知道对方的反应却比他想像的大许多。


看到锦盒里的木雕后,汝菱怔了一秒,继而大怒,把手上装了工具的小盒扔到地上,怒道:「你就这么恨我吗?」


这是她给宁清准备的寿礼。


在她被毁容之前,在她知道自己是替身之前,她曾经那么殷切地为他准备着礼物。但可笑的是,她的心意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笑话,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。


是了,她从前折磨过他的纪云禾,把所有不安转为对她各种折磨。所以纪云禾恨她,猜到师傅喜欢她的脸,一出手便毁了她的脸。


那喜欢纪云禾的林昊青呢?当然也要恨她的。


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,没有人会喜欢她的世界。


汝菱笑着退了一步,抬眼看向他,握紧手中的雕刻斜刀往左臂划了一刀,再一刀。刀锋尖锐,鲜血马上染红了浅黄的衣袖。


林昊青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的质问,就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,竟一时忘了阻止。等他的理智回笼,对方的刀尖已经换了目标。


「不满意?啊,对了,她会更高兴看到我毁容对不对?」如此说着,她把刀对准了自己的眼睛。


「住手!」


说时迟、那时快,林昊青甚至来不及再想其他,下意识站了起来要捉住她直直往眼睛戳的雕刻刀。他腿上的锦盒落地,发出沉闷的声音。


没有拐杖、一时难以站稳的林昊青虽及时捉住顺德的手,脚下却被锦盒一绊,结果拉着对方一同摔倒在地。她手上的刀也被甩到了一旁,在草地上静静躺着。


可是一个疯子又怎会轻易罢休。


汝菱挣扎着想爬起来,要去捡那斜刀。林昊青自然不能让她成功,顾不得她手臂上的伤,用力把她压在怀里,不让她动弹。而她如困兽一般,只能在他怀里尖叫着挣扎,任由手臂的鲜血沾湿对方的衣衫。


要是照他年少时的脾气,林昊青就把人打一顿算了,或者弄些什么折磨人的酷刑。可此时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,他不想把惯常用的那一套手段搬来。


或许是怕仙姬疯得更利害,他说服自己,他仅仅是想让她平静下来而已。
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激烈的情绪才渐渐平伏下来。


林昊青低头,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。于是他抱着人坐起来,试图把她从怀里拉开,却意外地失败了。


「顺德?」


汝菱不应。


「仙姬?」


她还是不应。


「再不应,我就要动手了。」


哗的一声,怀里的人竟大哭了起来,并且更用力地抓住他的衣服、额头抵在他胸前,似乎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表情。


林昊青才突然意识到,浸湿他衣服的并不只有她的血。


不知怎么的,他忽觉手足无措起来。他向来很少见到这样场面,从前的云禾也好,或是要驯的地仙也好,都不会如此。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让人打不得、骂不得。


怎么办,他可不擅长怀柔驭心的那一套。


可看看她哭得浑身颤抖的样子,林昊青又觉得强硬不起来。思来想去,只好回忆着云禾哄骗人的样子,轻声细语说道:「我不拉你,只看你手臂上的伤,好不好?」


对方毫无回应,多少让人有些挫败,看来他还是不适合走柔情路线。


他看了看怀里专心大哭的人,一头长发本就没有绑好,现在更是乱糟糟的。一边叹气,林昊青一边用手指为她梳理头发,一下一下,从头顶到发尾。


他的指尖有时会轻轻触及她的后背,偶尔也会碰到她的后脖,有一点痒,却不让人讨厌。汝菱刚开始被吓了一跳,然而很快就适应了,适应了他为她梳发的指尖,适应了他带着温度的安抚。


大概是她哭得太认真,以至于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从梳发改成了轻抚,从她的后脑勺开始,顺着披散的青丝抚至后腰。他的掌心温热,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身上来,让她想起午后的太阳,使人昏昏欲睡。汝菱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。


「真不让人省心。」听着她慢慢变得均匀的呼吸,林昊青悄声骂道。


本想把人拉开,可一旦被拉开一点距离,顺德就哼哼唧唧的,一副要哭的模样,他只好就着拥抱的姿势去看她手臂上的伤。还好不让她挣扎时刚好压住上臂,血早就止住了,只是伤口看着有点深。


等给她清了伤口、上了药,林昊青也有些累了。


他低头看看睡熟了的顺德,脸上的泪痕早干了,只剩鼻尖还有一点红晕未散。林昊青伸手去点她的鼻子,就见她鼻樑轻轻地皱了皱,显然很不满意被人打扰。


跟个疯子计较什么呢?


可林昊青还是忍不住手贱,又点了她鼻尖几下,见她快要哭的样子才赶紧收手。


算了,等她睡醒才好好算账吧。如此想着,林昊青就抱着人靠在木栏上闭目歇息。


 


 
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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